□　郭军红

在老家院子西墙外，父亲种了大约有三分地的红薯。这几年，父亲每年都会在这种植红薯，多是为了给我们在城里工作生活的兄弟姐妹们吃。至于他自己，一个老人又能吃多少！

10月份回老家，闲来无事，我和父亲到红薯地里看了看。那个时节，红薯藤蔓秧叶在略显凉意的秋日阳光照射下，绿意中隐隐透着紫色。泥土里的红薯吸吮着土壤里的营养，正可劲儿地积攒着水分和糖分。不过有个别地方的秧叶已开始打蔫儿，这预示着红薯正在慢慢成熟。

透过薯秧，依稀看到地垄四周开裂的地面。地面裂纹大小不一。当然，裂纹越长越宽越好，这说明藏在底下的红薯结得多，长得个头儿大。

红薯成熟，不同的地域也有时间上的差异。在我们老家，通常是在立冬节气前后，才开始陆陆续续收获。

这么些年来，收红薯的时候，如若赶上周末，我都会回去帮忙。更多的时候，是父亲一个人独自收。

有时想想，不管是收红薯，还是收其他的农作物，从来没有轻松活儿。没有力气是干不了农活的。就拿收红薯来说，先是用镰刀将红薯藤蔓割掉，滚卷在一起，放置到地边。然后从根茎周边，抡起挠钩，刨钩出成串的红薯来。待将全部的红薯刨完，往往是手腕发胀，腰肢酸痛。不过看到躺在地里的串串红薯，心情还是愉悦的。

有时，我理解父亲种、管、收红薯的辛苦，也曾劝说过他老人家，以后不要再种庄稼包括红薯了，即使我们在城里买着吃，也花不了多少钱。父亲总是说，别看自己八十多岁了，但身子骨儿还硬朗，多少干点儿农活，活动活动，对身体也好。对此，我是既心疼也无奈。

今年立冬过后的第三天，正好是周末，我开车回到老家，帮着父亲刨红薯。

在刨红薯前，父亲告诉我，今年的红薯不如往年长得大，这从地皮上土壤裂纹儿就看得出来。刨挖红薯时，果不其然。除了极少数红薯有两斤左右外，大部分红薯都是均匀的中小块，也有个别的红薯秧下面，一挠钩刨下去，钩出来的，是仅有三五个很小的毛毛块儿，小得可怜。

在父亲的帮助下，我仅用两个小时便刨完了红薯。刨挖完红薯，看着个别被挠钩刨断或钩齿穿通的红薯，心中不免有些惋惜。父亲却说，这很正常，长在土里的东西，谁也不会肉眼能见，挖断、钩坏也是正常的。

父亲一生都在农田里劳作，对收获的劳动果实很有感情。待我将刨完的红薯用三轮车全部拉到院子里后，父亲将这些红薯摊开来，晾晒了大半天，然后用小笤帚一个个地将红薯表皮黏着的沙土扫掉，再按大、中、小块分类存放起来。

在我返程的时候，父亲让我将一箱分拣出来大块头儿的红薯带走。他留下其他的，自己蒸着、煮着吃。用他的话说，小点儿的红薯，好熟。其实，我知道他找这样的说辞，也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吃上更好的红薯。要问世间情最真，可怜天下父母心！

（作者单位：定州市公安局）